2024年10月23日
今年8月，日元汇率大幅波动
长期以来，流动性高、汇率较为稳定的日元一直投资者看作是“避险货币”。然而，自2022年初以来，日元汇率的波动性大幅上升，并在今年6月和7月突破了1美元兑160日元的历史关键点位，日本外汇负责官员多次“喊话”市场以减缓汇率大幅波动。另外，根据市场分析师的推测，为了遏制日元的单边下行，日本当局在今年4月-7月期间多次进行外汇干预，动用外汇储备或高达840亿美元[@financial-education-02-01] 。尽管当局打出汇市干预“组合拳”，但仍不足以扭转日元下跌颓势，7月中旬日元汇率再度冲高回落。
然而，来到8月初，受到日本央行意外加息、市场对美国经济衰退担忧升温、以及日元套息交易平仓等多方面因素影响，全球股市经历了“黑色星期一”（8月5日），而日元则大幅走强。从7月3日到9月13 日，日元兑美元的涨幅达到14.8%。
什么是“套息交易”？
从影响因素看，8月初日元汇率波动的主要催化剂是套息交易的大量平仓，那么什么是“套息交易”（Carry Trade）呢？举例来说，在上世纪90年代，日本的政策利率接近零，但是美国的部分存款利率却接近8%（经年化）。许多日本的储户就将自己的日元存款取出，兑换成美元存入美国账户，这样就收获了较高的利息。为了提升收益，很多投资者以极低的利率从日本的银行借入日元，转为美元存入美国账户，存款到期再将美元转回日元还本付息，一来一回就可以赚取高低利差。
不过需要注意的是，如果一个投资者进行借日元、买美元的套息交易，一年后还本付息时日元明显贬值，那么收益不仅是高低利差，同时也包括美元兑日元升值的部分。这样的双重收益自然是受欢迎的，但是反过来，如果到期还本付息时，日元大幅升值，那么该投资者的收益就要扣除日元升值（美元贬值）的损失。因此通常来说，双边汇率的相对稳定是套息交易能够持续进行的一个重要前提。而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当中，持续稳定的低通胀、低利率环境，较高的国际化程度，加上发达的外汇交易市场，令日元成为套息交易的首选货币。
资料来源：万得，截至2024年10月22日。过去数据并非未来表现的可靠指标。
近年来，日元波动有哪些原因？
在经历了长时间的稳定之后，过去2年日元汇率的波动性有所上升，且波动率在今年夏天明显加剧。人们不禁疑惑，日元的稳定性去哪儿了？日元不再“避险”了吗？
想要探究日元是否继续保持避险属性的问题，我们首先需要了解近几年来日元汇率表现波动的原因。
2020年，为了应对新冠疫情的冲击，全球央行开启了一轮“大放水”，关键政策利率来到历史性低位。在日本政策利率已处于负区间的情况下，欧美经济体利率的降低使得美日、欧日利差快速收窄，通过借入日元、投资欧美市场的优势有所削弱，日元作为主要“融资货币”的地位受到了一定冲击。
2022年初，俄乌冲突爆发，战争阴云下能源等原材料价格飞涨。作为资源匮乏型国家，日本的主要生产材料均依赖进口，大宗商品价格的大幅上行令日本低通胀、低利率和稳定增长的经济环境出现松动。随着进口价格走高，日本需要增加美元换汇以购买能源和基础原材料，推升美元兑日元汇率。同时，输入性通胀令日本物价压力上行，进一步削弱了日元的保值能力。
资料来源：万得，截至2024年10月22日。过去数据并非未来表现的可靠指标。
除了日本自身的原因，外部的政策影响也对日元汇率造成影响。为了遏制新冠疫情期间货币和财政宽松引发的高通胀，美联储从2022年3月起大幅提升政策利率，同时缩减资产负债表规模。随着美联储开启激进加息周期，美日利差快速走阔令日元汇率明显承压，日元的稳定性有所动摇。
资料来源：万得，截至2024年10月22日。过去数据并非未来表现的可靠指标。
日元的快速反弹是否意味着避险属性的回归？
总结来看，外部的政治、经济与政策环境是近几年日元汇率波动的主要影响因素，它们也在一定程度上减弱了日元作为“避风港”的吸引力。不过，今年8月以来，日元快速反弹，这是否可以看作是日元避险属性回归的信号呢？
从宏观环境角度看，在全球经济复苏面临挑战、地缘政治风险加剧的背景下，避险货币的需求进一步增加，而日元不易受政治、战争、市场波动等因素影响的特点仍然受到青睐。短期来看，日本央行的货币政策仍相对宽松、日元仍然是主要的套息融资货币，因此支撑日元避险地位的核心逻辑并未被打破。8月初市场大幅波动下，日元汇率明显抬升正是说明这一点。
资料来源：万得，截至2024年10月22日。过去数据并非未来表现的可靠指标。
不过长期来看，日本央行逐步推进利率正常化，而美联储也逐步开启降息周期，美日利差收窄趋势下，日元能否长期作为融资货币仍有待观察。此外，随着全球地缘格局快速变化，各央行（尤其是新兴市场央行）大量增加黄金储备，这也可能对日元的避险地位带来挑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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